20.梦魇-《治愈油画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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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跟着那个跪拜的人转了几圈,始终有一种被窥探的感觉。一回头,对上一双血红的眼睛。

    眼睛的主人是一条巨大无比的黑狗,嘴里流着口水,嗓子里呜咽着低吼声。

    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,连逃跑似乎都不太可能。她只能在半空飘着,由着那只大黑狗张开猩红的嘴巴把自己吞下去。

    她尖叫着坠下去,冷不防落进一汪水潭里,周围一片漆黑。她不知身在何处,只能在水潭里扑腾着。心中的恐惧比水潭更冷。过度的恐慌极其消费精力。

    她不知扑腾了多久之后逐渐力竭,肺部也呼吸困难,开始往水潭底部坠入。

    世界安静了——

    黑暗中,林亦蓝突然满头大汗地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喘着气,她看向窗帘外的灯光,急切地追过去。掀开窗帘,感受到灯光扑在脸上那种安心地重量。

    她略带颤抖的手抓住窗帘,眼睛紧紧盯着窗外的路灯,呼出一口长长地带着颤音的长气。呼吸平缓了,那种坠入潭底的恐慌和焦虑仿佛也随着这种方式排泄出去,她也终于听到了自己急促地呼吸声和周围一些窸窣的声音。

    第二天早上,向海一身运动衣下楼,抬起胳膊还没拍门,门就已经从里面打开了。林亦蓝也穿着一身运动衣,瞧见他满脸的意外,淡淡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你的腿有没有事?如果不能跑的话,准你两天假。”

    “你怕输吗?”

    向海一挑眉:“老地方。”

    “来呀!”

    早起有薄雾。粉色的杨树花掉在地上,脚踩上去会噼里啪啦地响。风起,刮来如同小雪一般洁白的柳絮,虽说在阳光下如同飘雪般熠熠生辉,却会让患有呼吸道疾病的人深感头痛。

    路上锻炼的人中鲜有老人,有也是严严实实的戴着口罩。

    林亦蓝胸口憋住一股闷气,放任自己的四肢尽情挥舞着,颠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,仿佛自己的灵魂只是蹲在这个躯体上,看着“她”奔跑着,看着“她”因为惯性直愣愣地往一辆车上撞。

    向海从后头一把拽住她,看着林亦蓝的神情由茫然逐渐回过神。他盯着她,又转头看看刚刚开走的那辆车,表情变为十分的纳闷,凑到林亦蓝的耳边悄悄说:“你要碰瓷也别选现在呀,后头都是证人,我也不好替你做伪证啊!”

    林亦蓝逐渐找回身体的控制权,耳朵却没有收到他刚刚说的话,眼神呆滞的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钱不够花吗?还是你看上什么了?告诉我你想碰瓷的原因。”

    一股烦躁涌到心头,林亦蓝甩开他的手,退到路边,抱着杨树干呕起来。向海赶紧到她身后拍她的背,林亦蓝又是十分烦躁的甩开胳膊,抱着杨树直喘粗气。

    向海没有再上前,从兜里翻出一包纸巾递过来。林亦蓝看了看,伸手接过来擦嘴。

    共同锻炼的老人们不明白这对小年轻怎么好好的就闹矛盾了,一双双纳闷的眼睛渐行渐远,与相识的人谈论周边的生活。

    林亦蓝用力捶了两下胸口,感觉清醒了一些。回头一看,那个人离自己只有一步远,漂亮的小湖泊里盛满关切的涟漪,她瞬间觉得自己罪无可恕,赶紧抱歉地对他笑笑:“不好意思,我……有点心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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